简直糟糕极。
喝忆情汤后的郁桓,也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凡人郁桓,那他又何必绑架郁桓继续爱他。
现在就很好。
阮秋平轻轻地告诉自己。
现在就是最好的状况。
吉神可以单纯地做他的吉神,不用想起凡间历劫苦,也不必被凡间的情爱绑架。费心费力去维系,去负责。
他阮秋平本就没能爱郁桓,此刻郁桓忘记他们曾经有一段情,他们间反倒能正常相处。
现在就是最好的状况。
阮秋平轻轻念叨着,右手却紧紧地攥住脖挂的指环。
他蹲在坟前,左手撑着伞,右手一片又一片的拾起落在坟的枯黄湿润的落叶。
一阵狂风袭,左手的伞从手中滑落下。
阮秋平却像是毫无察觉似的,淋在雨中,仍旧在一片又一片地拾着坟的枯叶。
他又想起郁桓八十二岁那。
他下去的时候,郁桓刚好在住院。
郁桓病房的窗户外面有一棵大树。
一阵秋风刮过,那树的枯叶,便簌簌落大半。
迈的郁桓看着那棵大树,忽然说:“阮阮,你看像不像……”
“你要是敢说你像那树的枯叶。”阮秋平打断郁桓的,“就用法术把那些枯叶黏在树一百。”
郁桓失:“阮阮的法术么厉害吗?怎么不知道。”
阮秋平想一下,觉得自己的法术确实没那么厉害,便心虚地摸摸鼻,说:“那就像故事书里说的一样,亲自爬到树,把那些落叶一片一片绑到树枝!”
阮秋平晃晃自己施法术后布满老斑的胳膊,像是威胁一般地说:“就用副老胳膊老腿儿!”
“好好,不做落叶,就做老树好不好?”郁桓握住阮秋平的手,看向窗外的树,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深邃明亮的眼睛在此刻染一抹期待与向往,“像一棵老树一样,龄越大,越大挺拔,能为阮阮诞果,亦能纳阮阮乘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