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放开一只手,他静静地躺着不动,等候我的最后发落,我这才放开了另一只手。格林如蒙大赦,像懒驴打滚一样仰面朝天,身子撒娇似的左右扭动,随我摆弄,轻轻咬着我的手指尖,无限谄媚。想起他刚才不依不饶要占我上风的样子,我拨弄着他的头,揪着他的耳朵:“给我好好记住这个教训想夺权,你还嫩了点儿1
再看看格林的鼻梁上,有一丝红色,似乎是被我咬破了,我起身去找药酒,格林蹑手蹑脚地翻身起来,尾巴一直夹到了肚子下面,屁股放得很低,蜷缩着身体蹭到我面前,耳朵向颈后收拢,抬头用一种高山仰止的神情望着我,老老实实地让我给他擦药。他舔舔我的手,蹭蹭我的腿,修补刚才拔剑张弩的紧张关系。看着格林臣服的标准动作,我才深刻理解到“俯首帖耳”这个词或许就是从狼这里来的。
我舔舔牙齿,“呸呸”吐了几根狼毛,接了一杯水,“呼噜呼噜”地漱口,这时候才觉得脖子上有点火辣辣地疼,拿镜子一照,一抹殷红的血痕在脖子上特别明显,一滴血缓缓顺着颈窝都快流到白衬衣上了。好家伙,这一爪子要是抓在脸上或者眼睛上那还得了又一想,好在我这个时候跟他分出了高下,如果格林再长大些,爪牙再利点,恐怕就没这么轻松了。
我顺手擦了擦血,跟格林大眼瞪小眼地对望着,刚才发生的情况大家都需要适应一下。格林紧张地喘着气,他的眼睛里惊魂未定、蠢蠢欲动、崇拜臣服、难以置信的情绪复杂地交替着。狼被人咬了别说他没想到,就是我自己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