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我再给你魏冬虫在英国的所有资料。”陈浮生不知不觉已经喝光第二杯茶,第三次倒满茶杯,陪着曹蒹葭熏陶了那么久,似乎没沾上仙佛气,还是不习惯倒茶只七分满,喝了一大口,资料是昨天特地让人准备的,周惊蛰打电话给他约在香樟华萍见面,虽说起初没当做是一场龚红泉设好的鸿门宴,最多就是怕去汤山的途中遭遇不测,但出于谨慎个性和大山里磨砺出来的敏锐嗅觉,他先是抱着万事未雨绸缪的心态准备了魏冬虫的详细材料,从监护人到学校宿舍,一点不漏,然后特地喊上孔道德,结果到了香樟华萍坐下没几分钟,周惊蛰一个隐蔽到极点的小动作就让他如遭雷击,无异于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两个钟头硬是在空调房被逼出一身冷汗。
“难为周惊蛰了。”陈浮生自言自语道,眼中浮现起一抹狠绝。
下午在香樟华萍酒店,陈浮生进别墅后没戴手套去触碰12釉菊瓣盘的时候,周惊蛰看似顺其自然地抓住他手掌,动作,神情,言语,都无懈可击,即便龚红泉不是在屏幕前哪怕坐在他们身边,也断然想不到习惯留指甲的周惊蛰在握住陈浮生手掌的瞬间,指甲死死扎破陈浮生的手心肌肤,但正是那样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微妙而剧烈冲突,陈浮生默契地依然没有露出丝毫不适表情,几乎是一刹那就察觉到他和周惊蛰各自的尴尬困苦处境。
于是两个人很有心有灵犀地演完了一场戏。
周惊蛰不可能不顾一切地转告陈浮生事情,她只是一个女儿在远方求学的母亲,甚至连红颜知己都称不上。她冒险示警,已经仁至义尽,所幸陈浮生没有辜负她的良苦用心,而且正在做她根本没有期望或者说奢望的事情。
陈浮生不是白眼狼。
这个上位的东北男人没有被城市磨去那些最根本的东西,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一定要报答两分才心安。这对自称张家寨五好村民的28岁牲口来说是最简朴的道理。
晚饭后张奇航立即离开南京赶往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登机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