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望着张有根,让坐公交车都会被城市女性白眼厌恶的张有根受宠若惊,虽然两者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张有根还是紧张地搓着手,局促不安,生怕弄脏了人家,女人摸了摸张有根儿子张大贵的脑袋,笑道:“我是二狗媳妇,上次在张家寨见过大贵一面,还给他照了张相,大贵,还记不记得我?”
张大贵红着一张黝黑干涩的小脸使劲点头,与父亲一般激动。
张有根一听曹蒹葭自我介绍说是陈浮生的媳妇,差点没把头塞到水产箱里把自己闷死,他心目中那个外姓人陈二狗考不上大学就是罪人,就得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打架狠有什么用,张有根素来鄙视陈家兄弟,后来听刚来南京不久的儿子说二狗也去上海打工,张有根只是笑笑说那个病秧子迟早会被城里人骗死,至于富贵参军的事情,张有根深表怀疑,当时傻大个都快30,也能参军,是被人贩子看肉多力气大卖了做苦工吧?
可当张有根踏进那个虽然老旧但起码有保安有绿地的小区,就觉得有些震撼,等他进入房子坐在客厅,就跟被雷劈了一样说不出话,一辈子没摸过几本书的张有根看到靠墙那一整书架的书籍,一屁股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狂咽口水,把儿子张大贵死死拽在身旁生怕碰坏东西赔不起,曹蒹葭帮他们倒了茶水,给张大贵削了个苹果,坐在一家三口对面聊些张家寨以前老陈家的事情,虽然张有根的表达能力实在很有问题,但曹蒹葭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生怕漏过一个字,不知不觉就等到陈浮生回到家,张大贵毕竟还小,没有他爹身上那股被苦日子和大城市逼出来的势利世故,见到穿着鲜亮的陈浮生,脑子里还都是一些这位张家寨头号刁民带他们一帮小屁孩上山下套逮畜生的有趣事情,所以很雀跃道:“二狗子,我跟你说,你出张家寨后你在山上的套子逮到好几只山跳,可肥了,都让张瘸子偷偷拿走,你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账。”
“恩,回去一定狠狠削那老瘸子。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偷看他闺女洗澡,我知道她挑什么时候洗。”陈浮生笑着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