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远道而来的老人解开大行囊,掏出一对包裹有麻绳的巨型牛角,递给陈浮生爷爷,道:“加上这样东西,李家从此不欠你什么。”
“坐下来喝口水?”陈富贵爷爷微笑道。
干枯如一杆苦竹的老人摇摇头,恭敬道:“担当不起,怕折寿。”
“这孩子叫富贵,你看怎么样?”陈浮生爷爷也不强求,拉过陈富贵。
“是八极拳的好料子,你只要肯教,再给他30年时间,我也不是他对手。”老人随手捏了捏陈富贵的骨骼,感慨道:“可惜现在已经不是武夫当国的时代,以后更不会是。”
“不管有用没用,能打过李银桥都是本事。”陈浮生爷爷豪放笑道,“咱陈家这两代注定雄才辈出,我降伏不住陈龙象,总得躺进棺材之前替陈家列祖列宗做点什么,否则下去以后我没脸面见他们。”
“他是?”老人望向正与分别取名青牛白雀的两头守山犬玩耍的陈浮生,再看地面,脸色微变。
因为没钱买太多纸笔,泥房子前有一片空地铺满爷孙三人从额古纳河一点一点淘来的细沙,一根棍子就能书法,老人起初没在意,走过去仔细一瞧,一看吓一跳,竟然是《老子河上公章句》段落,一字一句一勾一画,异常严谨,“勇于敢所为,则杀其身。勇于不敢所为,则活其身。”字字筋骨雄劲,虽然笔法而言稍显青涩,但胜在意境壮阔,羚羊挂角。
老人望着不理睬他们三人只顾着与两条土狗打闹的孩子,走过去,不等老人靠近陈浮生,两条守山犬立刻虎视眈眈如临大敌,老人不为所动继续前行,绰号白雀的守山犬扑向老人,结果被白发苍苍的老人一黏一勾一带便甩出去老远,陈浮生爷爷喝住要有所动作的青牛,老人停下脚步,望向脸色病态苍白的孩子,那张不善言笑的苍老脸庞依旧枯黄,沙哑道:“是你写的?”
孩子吹了一声口哨,白雀立即窜到他身旁右侧,青牛雄踞左侧,孩子死死盯住这个张家寨之外的老头子,对于那个稚嫩岁月他来说,跟老酒鬼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