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在数点青峰、渺渺云气之中,静听着潭水的碎玉溅响,凡俗杂念尽在自然和诗人的悠远禅意里被尽数洗涤。
叶争流闭上眼睛,惬意地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只觉得身体和心前所未有的轻松,好像不知不觉间放下了个什么包袱。
但是对于欢喜尊来说,变故不但发生在腋肘之间,而且还是相当致命的那种!
欢喜尊猛然抬起头来,质问叶争流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可能是叶争流的心理作用,虽然音色丝毫未改,但这次再听祂讲话,就不像是在勾引人了。
依旧还是那把雌雄莫辨的嗓子,说话时却很有几分公堂上交状子般的正直。
叶争流好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欢喜尊震惊道:“我竟然会突然失却了天生天成、阴阳轮转、乾坤共济的调和心情?”
“哦。”叶争流很懂地给他翻译,“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叶争流拍板定音:“是喜事啊。”
欢喜尊:“……”
叶争流终于从林间现身,欢喜尊紧盯着那袭高挑匀称的身影不放,目光里几乎能打着火星子来。
叶争流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色./欲之神的眼神一回。
最终她确定,邪神如今的目光里,只有因能力被压制的愤怒,而没有遭逢羞辱后以奇怪心理回路点燃的欲./火。
嗯,那叶争流就放心了。
她采访欢喜尊:“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脑子千百年来也没这么清爽过?”
欢喜尊咬牙切齿。
正相反,祂的大脑和思维,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空茫过。
如果说,祂和自己相关的信仰渴求是一道源源不断的河水,那叶争流方才步下的那个神域,便如同一块巨石一般,将水流拦腰截断。
像是有人在欢喜尊的思维和感受之间,无声升起了一道透明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