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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塞尔把下巴搭在修女头顶,眯眼打量了阿尔泰尔一阵。她半睁的眼眸很冷漠,瞳孔呈现出诡异的色彩和轮廓,血红色中透着晨曦的苍蓝色,好像是由疯子和偏执狂调配出的画布。迎着她眺望的那个方向,那是自由之城俘虏的屠杀现场。
不远,那里不远。
尸体们都在戳在木桩上,全身上下只裹着破布。发须都在雨中结霜,张着嘴,眼睛圆睁,手像猴爪一样伸出,被秃鹫和寒鸦啄食的面无全非。是的,不远,那里不远——就在离军团长营帐很近的地方——近到可以听见低微的哀鸣声。
“我也是个实际的人,公主殿下。我总是最履行契约的那个人。”
阿尔泰尔似乎透过营帐的帆布看到了晨曦下的屠杀现场。她嘴角阴郁的微笑一闪而逝,但不知是为了什么。
“你确实是,萨塞尔。你确实是——但愿如此。”
千禧年一四五八年,晚夏,卡斯城。
在夜晚越来越深的黑暗中,苏西·曼芭芭拉提着油灯,拖着长长的白睡衣,回到她暂时落脚的卧室。走过床边时,她顿了顿,把戴安娜的衣服整了整,把衣摆放下来,盖住那片尽管白皙——却已经完全没有温度的小腹。苏西坐回床尾,把薇奥拉赤裸的脚丫往边上推开。
时至今日,这世界变化的速度仍旧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戴安娜的死去,陷入噩梦的薇奥拉,以及一如既往的,她和她那些普通的朋友......分开。这种境遇总是会使一种无法排遣的烦闷涌上心头,哽在喉头,让她感到透不过气来,太阳穴似乎也在发紧。小黑巫师想着,用一种习惯性的动作,露出无可奈何的绝望神情,伸了个懒腰,双手在头顶交叉起白皙纤细的手指。
她咕哝了一阵,然后半睁开眼,看到门口有一个黑影,有人在那里等着。
“骑士大人......?”尽管语气好像有些阴沉,像是老巫婆在哇啦哇啦地发出诅咒,但苏西也不懂其它的说话口气了。
莫德雷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