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鸣划出长长的弧线,拍到城墙上,变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痕迹,一直沿着潮湿的苔藓流入深不见底的巨湖。
每当号角响起,经受折磨的不仅是这些疯狂的攻城者,更有因亲人死去而痛哭流涕的守城士兵。折磨永不停息,仿佛这座美丽的城市已经不再是城市,而是一座刑场,似乎连查吉纳的城墙——由凯撒卡里古拉亲自监督修建的城墙——都已陷入痛苦的哀鸣。
在这期间,有个帝国法师冲出查吉纳,将十多名牵着他被活活剥皮的妹妹到处走的士兵烧成灰烬。但在短暂的瞬息后,这位帝国法师就被守在附近的集会所施法者打破精神屏障,陷入昏迷,当场捆好带走,和他还有一息尚存的妹妹一起送去了营地中的审问部。
而这座巨湖,深不见底的巨湖,就好像是饥饿永远都无法被满足的巨兽似得,不断吞入一具具污秽肮脏的尸体,却总是在第二天变得和过去一样清澈,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有这座高高伫立的城墙——似乎已然糊满血肉泥泞的城墙,才能提醒他们,提醒他们这段时间究竟在上演一场怎样的戏剧。
在戴安娜不知是第几次于这噩梦中睡过去后,萨塞尔仍在不停走动。也许这样想是个错误,可世界和生活不可思议的转变让她陷入莫名其妙的感怀。有几次,她甚至久久地望着像是刀斧雕刻出的崎岖山峦和峡谷陷入沉默,双脚踏过结霜的水洼。悬崖下方,静静地流淌着漆黑的河水,显得深不可测。
空气寒冷如冰,夜幕下的四周是灰色的山岩和无边无界的虚空,黑暗好像带着凄凉的味道,如同灰蒙蒙的蜘蛛网一样笼罩着大地。在这里,属于那些修道士的感官被放大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当张开迷道时,皮肤的触觉也仿佛像她的舌尖一样,在空气中舔舐到无数支离破碎的景象和气息。
戴安娜想着薇奥拉和她说的话,还有她和薇奥拉说的话,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些想法,并且在理智上竭力驱逐这些想法,可是她仍旧无法摆脱。
这是梦,她告诉自己,就像在修道士的仪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