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每一具惨不忍睹的尸骸上,都有死者的眼睛在盯着她。她明白了。
原本躺在这里的人也有她一个。
太累了。她的一生可曾这么累过?
“阁下,我们该离开了。”裁决骑士拉米罗低声说,“这次威慑不足以持续太长时间,罗马的异教徒早晚会过来。”
贞德用手指在沾满暴雨的脸上摸了摸,接着舔舔自己的胳膊,硫磺味的血。
恶心的黑巫师。老不死的恶魔。血和烧焦的尸体一个味道。
这个永远都不懂让步的异教徒,永远都不懂什么是立场的老狗。
“那就回去吧。”贞德神情漠然地说,把胳膊上的血舔尽,低声诅咒着,离开了。
阿拉斯山脉。
希丝卡跌跌撞撞地在崎岖的山峦中逃跑,躲在嶙峋碎石和阴沉的乌云下茫然无故地徘徊,品味到诡异的熟悉感。阳光如长矛般分开乌云,投向大地。她爬到起伏山峦的裂谷下方,沿着夹成狭窄缝隙的悬崖向外眺望......足足几千米高的落差,广阔的平原在悬崖下延伸到视野尽头,然后,太阳一下子从地平线上跳出来,照亮了尸横遍野的卡萨斯平原,撕破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在原本那片黑暗中,原本有一条路......
那本该是她回家的路。
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这阳光就意味着胜利吗?神明也在庆祝自由之城的联军战胜了罗马人的第二军团吗?可她,她又为什么会身处罗马帝国的军队里?
或许是因为自由之城更糟糕一点。
现在,谁又能怪罪她沉浸在怀旧情绪里面?
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没有任何人了。眼睁睁在她面前因衰老而离世的,患绝症死去的,战死沙场的,甚至是在上一次战争中,在自由之城贵族的轮-暴里遭到奸-杀的......
一百多年后,她又回到这里,却是作为第二军团统帅拖住自由之城第三军团的棋子,或者是弃子?她早该明白这点,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