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让生命如麦草般一片片倒下,倒在双方狂怒的马蹄脚下,倒在冰冷的钢铁面具和狂热的眼眸下。
在这屠宰场里,萨塞尔能听得的,是尖刺的杀声,咆哮声,绝望的哭叫声,撕裂敌人后的狂笑声,铁器的碰撞声,几乎和恶魔间的厮杀一般无二,犹如大锤敲击铁砧,还有,便是那铳枪、箭矢和因两军混杂而稍有收敛的巫术。
时时,时时,就见到一杆战旗挥了一挥,跟着就倒在这疯狂的屠宰场里。每一秒,每一秒,都发生着杀声震天的交锋。只听得杀声吼声和悲啼般的咆哮声愈演愈烈,简直犹如地壳突然迸裂,而那暴雨泥泞和溪流洪波,便轰轰然地如雪崩般坍塌倾落在莫测的深渊中一样。
老伯爵阿斯沙瓦印着猎鹰的战旗跌翻在泥泞里,他叫长矛当胸刺中,跌下战马,扭成一团地钉在地上,没了生气。老伯爵的侄子纳逊杰斯则扔掉盾牌,拔出阔剑,咆哮着把杀掉自己叔父的罗马骑兵拖下马匹,拧着他的脑袋,把他的下颌连着半幅牙齿一同削掉。
安格丽雅的亲戚玛卡沙被巫术的余波震飞,手臂骨折,从马上翻倒下去,摔死在随行的仆从当中。她本人则受到围攻,战旗摇摇欲坠。
亚巨人混血的索罗姆一只手断了,用另一只手狂怒地挥舞着大锤砸开一个个靠近的骑兵,把罗马人手里的铳枪砸成废铁,把三匹战马的头颅一锤砸碎,把隐蔽在阵列里的巫师连带着隔绝术像幼小的婴儿一样一同掀下马背。
就在这时,战场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一整排黑压压的怪影——一整排让人目瞪口呆的庞然巨物——从罗马人阵列的后方靠近。它们越过罗马人的头顶。那灰白色的、缺乏理智的眼球犹如鹅卵石,佝偻的躯体两三人高,粗壮的肢体犹如发白的钢柱,灰黑色的鳞片堆积在鱼腹般的躯体上,犹如乱糟糟的碎石堆。它们茫然地挥舞着可以砸开一堵墙的战锤,脚步踩踏大地的回响犹如房屋倾倒。
“啊,该死。”萨塞尔咒骂道。
我就知道那些帝国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