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些男爵也召集起各自的部属,统帅们高声呼喊的命令盖过四下嘈杂的喧闹——成千上万的马蹄和铁靴踩过草地,在雨中溅起灰蒙蒙的水花和泥浆,为进一步的列阵作出准备。神殿的祭司开始带领他们的信徒一同祈祷,单膝跪在冰冷的土地上面,念诵神祇赐予的经卷,主持着各自的古老典礼和仪式。
芬纳尔的祭司将牲畜奉献给战争之神,将祭祀的鲜血涂满自己全身蚀刻的黑色符文线,让他们皮肤上那一串串勾勒出蜷曲鬃毛的古老文字染满晦暗的血迹。巴哈撒野蛮人们将手中的重剑挥舞的嗡嗡作响,反复掷着手里的骨头,打量占卜的结果。施法者们隐藏在阵列最深处,低语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呢喃,让联通不同迷道的开口徐徐张开,泄露出常人无法观察到的污浊痕迹。神情冷漠的贾维赫雇佣军们为弩机上弦,反复擦拭长弓,涂抹着巫师们发放的致命毒药......
一面面军旗在风雨中抖动,朝天空挥舞,一声声咆哮穿透压顶的乌云,交织萦绕。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乱糟糟地聚集在一起,在队列中寻找自己的位置。骑兵们自队伍间穿行而过,锋利的兵刃剪碎晨曦,反射出如林的寒光。那些沾满雨珠的盾牌层层叠叠,有的是泪珠形的,有的是方形的,也有的是棱形的;图案皆不相同,有的绘制着从属于自由之城的不同徽记,有的绘制着神明的符记,有的绘制着雇佣兵军团的旗号,有的则绘制着野蛮狰狞的图腾。
在这一刻,雄浑的号角再一次响起,成千上万柄武器同时撞在盾牌上,汇成同一声磅礴的巨响——战场上出现了一丝不可思议的沉寂——罗马人的军团出现了。
他们眼前的整个地平线似乎都在移动,就像是撒上了一大把闪亮的粉末。
统领私军的贵族们不断咆哮着、咒骂着,用怒吼来发号施令,喝令麾下的军队沿着谷地靠北向的山坡列阵。雨如鼓点捶打,风如龙吼交加,潺潺溪流已成乌黑泥泞的破碎池塘,冰冷的泥沼地刻满坐骑躁动的深深足印。而在谷地南侧,在扛着盾牌严阵以待的步兵阵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