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下,蓄着浓密的大胡子,胸膛和背后的墙一起凹陷成泥的、穿着长袍的随征兵队伍前进的老法师,断了气地靠在满地东一块西一块的征兵队伍里。一叠烧焦的传单洒在地上,犹能看见一点残破的通用语字母。
萨塞尔蹲在地上翻了翻尸体,把东一只西一只的靴子小心翼翼地套在士兵们的脚上,接着动手解开衬衫和轻甲,一个一个摘取尸体上的铭牌,又把衣服按原样扣好。
而她,老师傻了吧唧的学生,站在后面不知道干什么好。
“老师......”薇奥拉透过让人窒息的焦臭气味和呼呼的寒风喊他。
“别瞎胡闹。”他有些惆怅地说,“我忙着规整尸体呢。”
于是薇奥拉感觉自己更加傻了吧唧了,她往前走两步,在老师一旁蹲下来,把在地上盘成好多圈的血淋淋的肠子捧起来,小心翼翼地塞到它本来的肚子里,从他烂掉的胃边上掏出士兵的铭牌,最后把他的东一块西一块的衣服碎片按原样糊好。
她感觉她好像是在糊墙。一股莫名其妙的忧愁像毛茸茸的爪子一样挠着她。她把满是血的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感觉黏糊糊的。
这时,萨塞尔,她的老师,从堆在一起的尸体里翻出一个还有一口气的人,是个青年,皮肤挺白,脸上的毛都还没长齐,有点像学校里高年级快毕业的男学生,破掉的半身甲下面是挺漂亮的针织绒毛衣和步兵的制式长衬裤。老师嘟哝了几句,用变成爪子的手从他肚子里掏出一颗碎掉的铁片——那动作不怎么熟练,但和卡莲老师治疗病人时的动作很像,也许就是他跟着卡莲老师学的。
“毛衣是哪儿来的?”老师一边用火苗撩了撩青年的刀伤,一边用有些蹩脚的手法连接治疗迷道,愈合他的伤口,随口问他。
“母亲缝的。”青年面色苍白,勉强说道。
“那你母亲肯定是裁缝,挺优秀的裁缝。”萨塞尔说,上下打量他,用粗大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这号人是缝不出这样的毛衣的,而且也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