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逃亡
暗红色的云海缓缓翻滚蠕动,红赤一片,好似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血色的霞光之下;这云海垂的很低,仿佛爬上楼顶即可触摸,又厚实浓稠,以至于完全掩盖住背后的天空。
就在那城市顶端暗红色的云海正中,是一颗绵延数公里的可怕眼球,在云层中呈现一个中间凸出的形状,一副就要从天上压下来的样子,缓缓转动,以它布满血丝的深蓝色瞳孔扫视整座城市。
在狭窄细小到只能容得下两人并排走的巷弄两侧,是无数层层叠叠的几乎有数百米高的离奇屋邸。它们痛苦的相互挤压在一起,只留下狭窄的缝隙,抬起头,才能沿着两侧几百米高的屋墙看到一线天空。
底部的巷弄相互交错,犹如蛛网,而且几乎完全是昏暗的,只有一扇扇阴森的窗子零零散散的贴在两侧墙上,放射出黯淡的、使人不安的诡异红光。
这些窗子与其说是窗子,倒不如说是一些多角的孔洞,亦或是黑影似得屋墙上虫蛀的开口。
在如墓碑一样矗立的高楼间,是许多细长的红色支架,有的离地面十多米高,有的离地面一百多米高,像是一根根缝衣针一样刺在屋邸和屋邸中间,使这些建筑犹如是在扔满针头的洞窟里滚了许多圈的可怜人。这些支架全部都远离地面,但可以沿着直达地面的梯子攀登上去。
皮肤兄弟会的高阶修道士——图文森,披着他在内侧钉满倒钩的人皮黑袍,感受着尖锐的黑色倒钩翻起他皮肤和肌肉的痛苦——如美酒一样甘甜的痛苦,行走在着黑漆漆的巷弄底部。
他沿着鼻梁到耳朵以下的半个脑袋的脸皮都剥了下来,翻卷着糊在他上半张脸上,以一圈钢钉固定在他光秃秃的头顶,只是用刀刃在脸皮上划开两个黑色的十字,以便露出他观察世界的眼球。
他的胳膊是赤裸的,上面整齐的插着四对手术刀,每一次挪动脚步,他都能在手术刀尖锐刃部的颤抖中感受到血管和肌肉撕裂、划开的剧痛——如美酒一样甘甜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