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听罢徐应秋讲的故事,问道:“郎君听过薛简奏乐吗?”
徐应秋看着下方,摇头说:“此人英年早逝,他的后人也不知所踪。”
李蝉回想薛青螺的话,心道薛简那位后人并非是泯然众人,而是因曲高和寡而死,好在,那册乐谱在乌山的阴潮里发了几年霉,还是得以重见天日了,他问道:“那玄象琵琶……”
一旁的沈欺霜道:“李郎既然知道五旦七调,应该也知道寻常琵琶是四弦十二品,玄象却是五弦二十五品,无人能弹,自然是束之高阁了。”
李蝉笑了笑:“我倒是知道,如今玄都还有人会弹五弦琵琶,郎君若想听的话,便帮我个忙,把玄象借出来。”
……
顾九娘横抱琵琶坐在冶泉东渠旁的桨声灯影里望了一眼当空的明月。
长乐坊的石牌楼边有几个卖擂茶、馄饨、白肠和煎羊的食摊,摊前食客已经过去六七拨了,她又看了一会儿坊里熙攘的人群,终于把琵琶背在背上,合拢发凉的双掌搓了搓,走了过去。
混沌摊边上人挤得满满当当,一个卖艺者把荷叶与蜂蜜制成的线香点燃,用筷子在烟气上撩拨,烟气被拨成楷字,却悬浮在半空中经久不散,引来阵阵喝彩。
顾九娘从人群里穿过去,挤开几个挡路的,一边抱歉,一边到了食摊前,方桌边一个人看了一眼她背后的琵琶,往边上挪了挪,顾九娘抿嘴对他挤出个微笑,坐过去要了碗馄钝。
长乐坊的馄钝馅小皮薄,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皮浮在红汤里,两口就让人额头冒出毛汗,驱散潮气,顾九娘啜了几口滚汤,不时瞧两眼边上的戏法。
一个戴文甲扳指的男人领着四五个青衣汉子从红袖招的方向来到石牌坊边,一路上,有不少正在表演杂艺的,认出这男人便是曹会首手下那位绰号“浑身眼”的彩戏师,便表演的更加卖力,然而浑身眼目不斜视,寻到冶泉东渠旁,四下观望一会儿,没见到有个弹琵琶的女子,便寻人问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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