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宋小娥,他不甘心呀,真的不是他杀的人,他真的不甘心呀。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所有人都说是他杀的?
而且,他们又没文化,都不知道找谁能救他们,这案子都判下来了,他只有死了。
“老天爷会开眼的,会有人知道你冤枉的,我找人给你写状词,我们在打官司,我们不能被冤枉……”
宋小娥当时抱着男人哭着许下诺言。
可是,这对于两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底层农民来说,是何其的艰难,他们连最基本的法律流程,都不知道怎么走?
他们连一份状词都不会写。
他们也不知道关键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要找谁,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宋小娥只是坚信自己男人没杀人。
然后她去找人写状词,没有愿意写,她一遍又一遍的求那些文化人,求那些会写字的人,求他们给自己写材料,然后到处送。
她不知道那些材料送了多少人,也不知道送的对不对,也不知道写的有没有用。
她只是坚信,自己男人没杀人。
后来遇到有人七月半在十字路口烧纸,她听人说,有冤死的人,就一直在人间游荡不肯去投胎,而这样的鬼魂会托梦。
她实在是很绝望,她觉得虽然没有谁相信,她男人没杀人,但是那死去的两个孩子,一定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他们肯定不是被自己男人杀死的。
他们也会心有不甘,也在找当年真正弄死他们的,所以会托梦给她,或者给别人。
人逼到绝路,人没有办法的时候,哪怕只是一根稻草,或者连稻草都算不上的东西,都会去想办法抓住,比喻现在的宋小娥。
她就每年每月都在十字路口烧纸钱,走到哪里烧到那里,不管是老家的村落,还是那水库还有那玉米地,还有她现在打工的江城。
她总是在烧纸钱,祈祷着晚上能做梦,梦见二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