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父亲,但旁人未必,何况又是在簪缨世家里,他们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顾忌的也太多了。
并没有犹豫,也没有怨怼,刚能下地,温宁便决心向外祖母请辞。
卧床数日,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消沉了许多,原本匀称的身体现下显得有些单薄。
面容也是,往日唇不点而红,艳若桃李,可今日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样。银环心疼地给她上了些胭脂,看起来才不至于那么苍白。
寿禧堂里今日乌乌泱泱,和温宁初到的那日有些相似。
只是堂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温宁进去的时候,二房的崔夫人正压着声音在说些什么,隐隐似乎还有些争执。
可一看到那一角进门的裙摆,崔夫人又立即住了嘴,转而笑着问道:“宁姑娘今日怎么下地了,身上可是大好了?”
“多谢二舅母关心,已经好多了。”温宁淡淡的回道。
“大病初愈,不可掉以轻心,快坐下吧。”老太君爱怜地让她坐到身边。
“让祖母担心了。”温宁没有移步,反倒是直接跪下了。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老太君连忙起身去扶。
可温宁却摇了摇头,请她坐下:“我今日来是给外祖母辞行的,这些日子承蒙外祖母关怀,阿宁感激不尽,如今父亲有难,阿宁想要回西地去,临行前特来拜别外祖母,望祖母保重身体,松鹤延年。”
她说完,便端端正正地一连磕了三个头。
三个响头一磕,堂内极其安静,崔夫人端起了茶杯,似是在遮掩着面色。
老太君眼底有些混浊,关切地劝慰道:“西边正在仗,兵荒马乱的,不急于这一时,你在府里好好养着,不要胡思乱想。”
她知晓,这孩子一向是个心细的,此番急着要走,除了担心父亲,便是怕拖累了国公府。
“祖母好意,阿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