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又有三四人站出来,项南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他路过此处原本要避开过去,只是听到那些范阳兵叫嚣着三十人也可以破一座城,不服气跟来杀了他们,并不是真的怜惜这座城。
城镇太多了,他怎么怜惜的过来,他只能狠心无情的向前,才有希望挽救更多的人。
知县没有阻止他们,似乎已经安稳了心神,神情变得肃重:“知府已经罹难殉国,本官虽然卑弱,也必将死守延县。”
项南对他拱手一礼,再看站在身边的守兵们:“那请诸位与我同去。”
六个守兵们举起手里的兵器,有些杂乱的喊着:“同去。”
项南转身要走,知县再次唤住,看着项南身上的衣衫:“项都尉,换件衣服再行路吧。”
这年轻人从那阎罗殿逃出来,又一路逃杀,身上的衣衫都没有换过。
项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白衫近看已经不是白色了,上面的血迹新鲜的覆盖陈旧的,有范阳兵的血也有自己同伴们,从宣武道带来的三百同伴,已经无一生还。
生死来太快,都无暇考虑生死,项南眼微微一红,手按住衣袍,抬起头:“请大人赠与我一件白袍。”
白袍?知县有些不解,行军白色的衣袍是不是不太合适?
项南伸手解自己身上的里衣:“这些血这些污迹都是安康山贼子所为,我要让天下人看到,让朝廷看到,这就是他们行凶作恶的证据。”
这样啊,小个子立刻也跟着说:“我也要白袍。”
知县看着他们笑了,转身命令差役们取来白色的衣袍,项南等人就在城外换上,项南将脱下的染血里衣裹住背在身上,其他人将自己原来的衣袍交给知县。
“请大人转交我们家人。”他们说道。
时间紧促来不及告别。
县令让差役们牵来马匹:“这是县里最好的马匹与你们助力。”
项南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其他人也都上马,马匹在原地打转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