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新党一般,最终还是要靠找大臣权贵来说服动摇官家,但如今的官家到底哪个大臣敢去说?”
“一定会有的,总能找到不甘心的,但一定没用。”大慧斩钉截铁以对。“我亲眼见官家决绝如刀!去说的大臣,若是中用的,立即便要吃挂落,若是不中用的,去了也只是沦为笑话。唯一所虑的,似乎便是他们能找人说动吕颐浩吕相公,从宰执这个环节拦住此处,但师兄我也不以为然。”
“为何?”
“师弟可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
“凡事必有初。”大慧正色合手相对,抛开身上淤泥臭味,端是宝相庄严。“师弟,你须晓得,吕相公今年已经六十过半了,比李纲李相公年长十二岁,只比另一位吕好问吕相公稍小数岁,敢问他为何要这般急促严厉……以至于中枢都不敢留他呢?”
“愿闻其详。”住持法师也随之合手正色。
“宣和年间,大辽灭亡,国家购入燕云十六州,设燕山府路,便是以吕相公为使臣,然则,不过数载,金人南下,燕云本地汉儿降金,郭药师反叛,便将他掳入金人军中……”大慧说到这里,不禁感慨。“现在想想,以吕相公之刚厉,岂能不视此为生平之辱?而他的初,便在此处了。”
主持法师也是哦了一声,一时了然。
“而有此初便可知今日之人事了。”大慧和尚继续叹道。“于宋金交战,官家奋起抵抗之时,他是资历老臣中最坚决主战一人;于北伐筹备,渡河收复两河而言,他是诸相公之间最为决绝不顾一人;于赵官家荡平燕云,覆灭金国之志气而论,他是天下少有愿无条件景从,一往无前之旧日大臣!而既如此,这赋税新政,于他同样是不可动摇之务!若是有人不开眼,畏惧官家却去想说他,怕是真要在东南过不得夜了。”
住持法师听到这里,彻底无疑,却是喟然颔首:“多亏师兄,不然岂不是要犯下大错?”
大慧和尚一时不解:“师弟难道原本要助今日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