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凑齐,若官家真去,也不过是一百二三十盏菜的模样……”
“你如何凑得齐?”赵玖扔下筷子,连连摇头。“蔡太师丰亨豫大的时候,家里厨房有专门做包子的一组人,有人擀面,有人捏褶,甚至有人专门切葱……那种奢侈,一则太过无度,二则也是丰亨豫大之时,上下南北烈火烹油之势下的一时虚幻盛景,可遇而不可求的。”
“是。”张俊终于叹气。“臣其实也是寻个噱头,主要还是想请官家到臣府上一叙,而臣自有其他交代。”
“自然如此。”赵玖愈发摇头不止。“你在徐州,喜欢将攒下来的钱帛尽量换成金、银,其中银子专门熔成近百斤的大银球,一千六百两一个,还起了个没奈何的诨名……这四年,一共攒了五十七个,这次直接连夜从徐州送来五十个;黄金攒了八千两,这次送来六千两。看你意思,应该是准备趁着宴会送给朕,然后再辞了帅臣之位,求个富贵长久的意思吧?”
一旁吴玠听得目瞪口呆,而张俊冷汗迭出之余只能直接在亭中避席下跪:
“官家圣明。”
“你还是不知道朕求的是什么……”赵玖一声叹气。“还以为朕让那些人去赴你的宴,是默许了你此番处置呢,对不对?”
张伯英赶紧解释:“臣见官家如此清苦,早有不安,恐怕是因此会错了意。”
“你不是一直会错了意的。”赵玖摇头不止。“当日在淮上,你却未曾会错了意……伯英啊,还有晋卿。”
“臣在。”吴玠也赶紧起身,到张俊身侧下跪。
“朕推崇功利之学,勉强算是个功利之辈,而所谓功利之辈,便是遇到所谓结构性矛盾,总想着不顾礼义廉耻,以求最终得利最大的那种人……”赵玖拢手望着身前几盏菜肴叹道。“西军本有藩镇之态,朕当日在关西可以整编、裁撤,一旦离开便故态复萌,这种事情朕是知道的,也极为忧虑;至于伯英那里,素来贪财,多少年的老毛病,屯田的时候趁机占地,换个驻扎的地方便役使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