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寒冷的北风。”
她不知道,汉人中的穷人饿肚子时也在想象,草原上的牧民一年到头有吃不完的肉呢。
随着牲畜死了十之三四,像普洁这样的人家,已经完全不知道这个冬天该怎么熬过去了,老人陆续牺牲了自己,牧民们开始宰杀病患的羊。
普洁很懂事,家里仅剩的酪和奶给弥兰陀吃,她则吃硬邦邦的肉。
即便雪融化,底下的草也早已死去,几乎家家都减半的牲畜数量,也会让来年变得极其困难。
他们只期待,据说在前方打了大胜仗的大单于,能带着数不尽的粮食和财富归来。
可等大单于和右贤王归来时,却是一支数量远少于出发时的残兵败卒——他们并非败于汉军之手,而是败给了这糟糕的天气,匈奴人个个沮丧不已,不是冻掉了耳朵就是冻缺了指头,有的人没法开弓,有的人无法握刀,马匹也倒毙了大半,许多人是走回来的,双脚已经发紫疽坏。
而在这支队伍里,普洁根本没有找到她的祖父,他只是去西边为大单于的军队放羊看着畜群而已。
好容易找到一个嘴唇被冻得龟裂的部落族人,问及祖父,那人想了想后道:
“他死在西边了,路过蒲类海时,忽然就倒下,再也喊不醒。”
普洁哭得晕了过去,而弥兰陀默默背着她背到身上,而其弟则挂在脖子上,带着两个孩子往家的方向,尽情羊圈里已只剩下三头羊和一头瘦弱的老马,尽管燃料已消耗殆尽。
而一路上,如他们一样,带着期盼等了个把月,却等来亲人死讯或失踪的匈奴人,都跪在地上痛哭不已,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啊?不少人朝着祁连神的方向连连稽首,质问神给匈奴带来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是业报。”
弥兰陀垂下眼,仿佛看穿了匈奴所遭受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就像他给普洁讲过的那个故事里,琉璃王诸兵众及诸婇女遭遇狂风暴雨,悉为大水淹没。
是时候了,弥兰陀得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