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穿汉服。居住在内城的贵人则衣冠皆为汉式,穿丝帛深衣,只有少数粟特商贾身穿胡服夹杂其间,以说汉话为流行。
效仿汉俗,俨然成了鄯善上层人士的特权,亦是中产倾慕效仿的目标,只是又是改造城池又是购入丝帛,虽说引入汉地代田法增加了产量,贸易也繁荣了些,但鄯善底层百姓的日子,恐怕较过去更苦了吧。
而鄯善国的“文武百官”们,看到都护前来,皆行汉礼作揖,一个个过来拜见。
原来鄯善王已经在国中完成了官制改革,统统效仿汉之王国制度,什么郎中令、中尉、内史、少府、卫尉,只要是任弘在昌邑国看到的官,这儿应有尽有。
只是因为鄯善国只相当于一个县,发不出两千石的钱粮,所以这“鄯善九卿”发的俸禄都改成了两百石,只相当于县里的曹掾。
等等,这头戴委貌冠的“鄯善国相”是个汉人中年文士,似乎有点眼熟,他看到任弘也有些激动,下拜顿首不已。
“你是……陶少卿?”
任弘总算记起来了,这是他当年在鄯善做司马时,那个老喜欢往女闾跑睡胡姬的书吏陶少卿,几年不见,他如今已成了上等人,蓄了浓须,言谈得体,腰上还挂着国相绶印。
陶少卿笑道:“小人当初因罪流放西域做戍卒时,可万万没想到有今日,都是承了将军之恩啊。”
而鄯善王这时候也从他的“寝宫”里出来,他卸下了甲胄,换了一身礼服,头戴九旒,身穿山龙九章,备五采,大佩,赤舄絇履,这一打扮,还真像个汉家诸侯了。
这套诸侯衣冠还是去年长安大朝会时皇帝赐的,靠了任弘帮忙说话,鄯善王终于得偿此愿,回来后经常穿着冠冕上朝,恨不得全城人都看到他腰上那挂在紫色绶带上的驼钮“汉鄯善王印”。
这架势,任弘知道文忠为何能轻易说动伊向汉献楼兰内属了,有这么一个精汉到痴迷的邻居,舔又舔不赢,打又不能打,除了跑路换个富贵前程,已经别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