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弘站起身来,脱掉了大氅,又下达了一道命令,让围得死死的汉军骑从士卒后退,空出了直径数百步的空地。
狂王面露惊喜,让自己的部众也后退,他自己则走上前来,打算迎接任弘的挑战。
但任弘没有动,只是在士卒退到安全距离后,高高举起了手。
随他手一同举高的,是两千张士卒以大拇指拉开的弓弩!
在任弘将手重重挥下时,无数利箭离弦而出,漫天箭矢降临空地,如同小雨窸窸窣窣,然后是痛苦的哀嚎的惨叫。
任弘一共三次抬手,三次挥手,直到空地中再无一个站立的人。
等士卒们让开后,再看向场中,狂王的嫡系部众以各种姿势惨死于箭下,亦有不少人只是受了伤苟延残喘。
而被所有箭矢瞄准的狂王,已跪倒在中央,纵然他身上穿着基泰式的铁鳞甲,皮革背心上钉金属片,胸口有圆形护心甲,尖顶的青铜头盔紧紧罩在头顶,防护十分到位。但箭矢太多太利,滴水尚能穿石,何况箭簇?
箭枝从各个方位穿透了他的身体,几乎将狂王变成了筛子,身上盛开了鸟羽的花,鲜血流淌在土地上,渗入石缝中。
而泥靡那垂落的手中,依然握着那把想用来挑战任弘的短剑。
这场战役至此结束了,任弘打发士卒们去收拾战场,他也准备去见见傅介子。
只是杨恽目睹这一幕后,感慨良多,来到任弘身旁,幽幽地说道:“君侯,方才这泥靡是想与你将对将搏杀一场吧。”
“是么?”任弘拍着身上的灰土:“我还以为他在骂我。”
杨恽老毛病又犯了,啰嗦了起来:“这架势,一看便知是斗将,项籍也曾挑战过高皇帝,君侯不应战是对的,高皇帝当年也回了项羽八个字,吾宁斗智,不能斗力……”
任弘今天却有些不耐烦了,反问:“子幼,你会乌孙语?”
杨恽再有本事,外语也不是说会就会的,只能摇头。
这就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