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后退,韩敢当也使出了吃奶的劲,憋红了脸,眼看防线就要被冲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是任弘咬着牙,紧紧握着矛,一下一下向前突刺。
最靠前的胡人被韩敢当挡着,身后则被其他胡人推着,脑袋卡在中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弘将矛,重重刺入了自己的双眉中间!
矛被收回,再度刺出,这次刺入了另一人的胸膛。
但或许是刺得太用力,矛刃卡在了肋骨里,任弘拔了两下没拔出来,索性弃了矛,抄起六石弩,顶替了张千人的位置。
匈奴人靠的很近,任弘甚至能看到他们同样愤怒和恐惧的脸,以及嘴里呼出的臭气,每一矢下去,都是鲜血飞溅。
他的铁盔上,也挨了匈奴人一箭,那巨力让任弘以为自己得了脑震荡,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烽燧里的所有惨叫、惊呼、哀嚎都消失不见了。
箭簇卡在头盔甲片缝隙里,任弘也不去管,他眼里只剩下手里的弩,还有面前的敌人,只如同一架机械般,一下下上弦,一次次瞄准目标,扣动悬刀。
就像过去半个月里,无数次对着死靶练习一样,任弘麻木而重复地做着这些事,甚至数不清,有几个胡人被自己射伤射死。
时间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半刻还是一刻,一个个匈奴人倒下,又被拖了回去,烽燧门洞的地面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滑腻无比,这加大了匈奴人进攻的难度。
但燧卒这边也不好过,张千人左肩受伤,他只能坚持用右手为弩机上弦,然后从缝隙里射出去。
吕广粟被匈奴人的刀砍伤了腿,被拽了回来,韩敢当已精疲力尽,横着巨盾,一个人挡住所有匈奴人的推攮进攻,同样伤痕累累。
而作为最稳的一环,赵胡儿拉弓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力道越来越差……
但最先丧失斗志的,反倒是人数更多的匈奴人,当死伤到达第十二人时,一贯见利则进,不利则退的他们受不了了,纷纷退了出来,任凭百骑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