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眉宇间的疑虑消去,却没继续再深入此话题的意思,反而有点刻意转变,起身拿起书案上的一篇文书,递给杨邠:“相公,关于京畿流民事,我拟了一个条陈,准备上呈,您帮我参详一二。”
杨邠呆了下,目光自刘承训身上落到那封文书上,微微一叹,接过阅览起来。且看着,脸色渐凝。
刘承训所列几条,大都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无非是分配土地,发放粮种,租借耕牛、农具等等。而观其细节,显然是有参考刘承祐在真定时的处置办法。
抬头,注意到刘承训有点期待的眼神,杨邠还是摇了摇头:“殿下的想法,却是好的,不过,想要实现,却不容易。”
“为何?”刘承训急问。
“帑藏空虚,国用不足以支撑!”杨邠简单地说。
刘承训显然是有所准备的,立刻说道:“我查看过,府库之中,尚有钱粮。夏粮入库,再加自契丹手中夺回的资财牲畜,足够支撑!”
“殿下,东京城尚有数十万官、军、民需供养啊。”杨邠解释道:“何况,国库亦需留存足量的钱粮,以备不时之需!”
“难道救济难民,还民休息,重建园篱,还非不时之需吗?”
刘承训的眼光,显然仅局限于京畿这一片地区。杨邠抱着种教育的态度,对他说:“如今天下初定,各州节度来归,但终究只是名义上的归附。大汉初建,虽务怀柔,但于要害之处,朝廷必将有所调整,尤其是邺都杜重威。稍不遂其意,便可招致其复叛。关中地区,局面靡顿,混乱已持续半载之久,凤翔侯益、京兆张彦超虽飞表输诚,仍抱猜疑以观望。又有蜀军虎视眈眈,在旁窥伺。甚至荆南高氏、南唐李氏,这些都不得不防!”
杨邠一番话,把刘承训说得有些难受,心胸之中仿佛憋着什么一般。怎么大汉的面临的局势,就一直没好过,入了中原,占了河北,反而每况愈下,刘承训是真不解。
沉默几许,有些郁闷地说:“难道朝廷就要一直无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