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眼睛都不会红的人。他把目光收回来,再次看了看身前从开打一直纠缠到现在的金发男人,和他手里的希腊长枪。
枪对枪,金发的枪长,长了快一米。这是一个很古老和无聊的逻辑,在顶级层次本没有太大意义。问题是他不进攻,不做任何尝试,也不卖任何花哨,他只做一件事,似乎也只会做一件事:
【后手刺击。】
不管吴恤卖多少破绽,他都不冒进,只在吴恤出手后的一瞬间,再出枪刺击,刺在吴恤不能进,不能走,不能不防的位置。
当一个顶级战力能做到丝毫不好高骛远,甘心一直只做这样一个枯燥的动作,并把它练习到极致,他就是可怕的。
快到极致,熟练到极致,精确把控到极致的刺击,从头到尾,几百枪,一千枪……他把吴恤缠在这里。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走不了。”迎着吴恤回转的目光,金发用拗口的中文开口,说:“看他死。”
吴恤朴实地真的就转头看了一眼韩青禹。
认识他们一年多了,人生到现在回想,其实也就活了这一年多。吴恤现在其实挺怕死的,他挺想活着,哪怕酒醒被那群贱人骗,又灌下去一杯白酒,哪怕因为路痴每天被讽刺……
“你心口里面是什么样一个情况,你自己清不清楚?”
“不清楚。”
“哦,不清楚也好,免得看到想到,吓着自己。但你记住了,这次它要还能长起来,你就还能活。记住别再动它,再动你就死了。怕死不是坏事。”
这是一年前在华系亚方面军科研2所,手术室里,吴恤和姑奶奶之间的对话。吴恤后来没跟韩青禹他们说过,但是记着。
当时,姑奶奶替他拆除了体内安装错误的三代源能装置。
心口里安装错误啊,姑奶奶说吴恤本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是吴恤教会了贺堂堂濒死潮涌,但是他自己这一年多来,从没再用过濒死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