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衣裳上的土,又缩缩脖子——后脑勺的血已经流进衣领了。这似乎叫她很不舒服。然后才说,“我能待好长一段时间——在尸僵之前。所以有什么想问我的就慢慢问吧。想说的也慢慢说。我听说你这个人很有趣。”
她毫不介意地又靠墙坐下了。像是个货真价实的孩子玩累了,顾不得地上脏不脏来歇歇。
李云心看看她,先背了左手,又用右手摸出扇子刷拉一声打开,站定了才说:“嗯……叫我想想。我要问你的太多了。譬如说……既然不想叫人知道你日记里的事情,干嘛还把玉简留在这边?”
“好玩。”她说了这句就不再说了。上下打量李云心,“你干嘛这么紧张?”
后者微微一笑:“我哪里紧张?”
“哪里都紧张。”
李云心又笑:“你看错了。”
“不然干嘛扇扇子呢?”女童笑嘻嘻地说,“觉得手脚放在哪儿都不对么?”
“这叫风雅。”
“但是你扇子拿反了。”
李云心立即低头看,可发现扇子没什么问题。他就叹了口气,将扇子收起来——也蹲在墙边:“好吧。是有一点。可是如果一个人你一直听说着现在忽然发现终于出现了,也总不会很平静吧。而且要讨论的是拯救世界这种事。你可以理解为我在忧心世界的命运。”
“啊……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李淳风要说的事情了。”女童想了想,“他的详细计划呢?是怎样?他之前一直不肯细说。”
李云心花一息的功夫整理了思路,然后将李淳风所要做的事情和盘托出。其间他慢慢地说,也在慢慢观察这陈豢的表情。可看不出什么来——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她的表情太自然了。听到稍微不解的地方就皱眉,了解了就如释重负。
也许她托生一具新尸……正是为了这个效果?
等他说完了,陈豢才说:“金鹏的确是个麻烦。你和李淳风想的没错儿,我们不能叫他变成威胁和不稳定的因素。不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