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篱门便叫:“先生,前次的细鳞子还有没有?酒有没有?哈哈——莫余毒也!”
黄冠子从竹屋中迎出来。看看东海君,微笑起来:“事成了?”
东海君抚掌大笑:“成了,成了,大大的成了!不但成了,还是叫那吃泥的去围李云心了!哈哈哈,这等莽夫,也配和本君玩弄心机——我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他兴起。一边在石凳上坐了,一边眉飞色舞地将刚才殿中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笑:“那吃泥的去了,嘿嘿,非要吃苦头!李云心不能把他给杀了,也得叫他那一军元气大伤!哈哈哈,叫他平日里耀武扬威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诶?鱼呢?”
黄冠子笑了笑:“海时不好。今天没捉到。”
东海君正在兴头儿上:“酒呢?只要酒!温一壶月光下酒!”【注1】
黄冠子淡淡地说:“君上已经醉了。哪里还要酒呢。”
东海君便愣了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张张嘴:“啊……是我得意忘形了。先生教训的是。”
“教训不敢当。”黄冠子在他面前坐下,一挥手。石桌上便多了一盏清茶,“只是想提醒君上——除了红娘子,可还有个木南居主人。咱们先前审了那个木南居的细作,知道木南居主人要来。倘若君上这一军同时遇上她们两个,如何应对?”
东海君心情好。抬起手用食指和中指在石桌上走:“我见着就跑啊。”
“我又没吃那个洞庭君的肉。我也没怎么得罪那个木南居主人——一军将我护住,能奈我何?”
黄冠子一笑,摇摇头:“君上。真见着她们,倒不必走。只要坐山观虎斗。”
东海君眉头一皱:“哦?先生给我细细说来。”
黄冠子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那红娘子,父亲是洞庭君。洞庭君,又是个情种。往龙岛来、下落不明。人道是死了——可大成玄妙境界的妖魔,是不会无声无息地死的。我猜,是与神君起了龃龉,被扣在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