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朱厚照脸色已非常难看。
秦堪没说错,名册上记载得非常详细,上面列载了近百名京师朝臣收受宁王朱宸濠贿赂的记录,一笔笔触目惊心,其中不知有多少道貌岸然者,昨日还一副为民请命的嘴脸上疏指责他的种种过失,正气凛然得一塌糊涂,此刻他们的名字却跃然纸上,白天当忠臣,骂昏君,骂权奸,骂时政,骂得酣畅痛快,晚上当奸臣,收贿赂,收美女,收珍奇,收得不亦乐乎。
一种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自朱厚照心底油然而生,他动了真怒。
抬四顾,瞧见站在大殿中央脸色煞白魂不守舍的冯渊,朱厚照眉头皱了一下,沉声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冯渊双膝一软,差点跪下,颤抖着声音道:“臣,臣……刑部给事中冯渊……”
“冯渊……”朱厚照嘴里喃喃念叨,垂头在名册上找了许久,忽然脸色一变,站起身双手抱起龙椅旁一只铜铸香炉,使劲朝冯渊扔去。
哐当一声巨响,香炉砸在冯渊身前,吓得冯渊扑通跪倒。
“冯渊!五年前你任兵部司库时收受逆朱宸濠五万两银子,美婢四人,动用职权私下卖予朱宸濠军械不计其数,你还有脸站在朕的面前?”
冯渊呆了一下,接着大恸悲呼:“臣冤枉!宁国公构陷忠臣,臣死也不服!臣死不瞑目!”
朱厚照厉声咆哮:“你还敢狡辩!”
二人一番问答,却吓得殿中无数人紧张不已。
紧张的不止是那些收过朱宸濠贿赂的大臣,还有一个人更紧张,他就是杨廷和。
提起朱宸濠这个名字,杨廷和不能不紧张,因为他也收过朱宸濠的贿赂,而且收了不止一次,收得还不少。现在秦堪说从南昌宁王府的密室里搜出了名册,以他杨廷和今时的地位,必然列在名册的第一个,若果真如此,今日岂非他身败名裂之日?
一脸苍白的杨廷和抬头不自觉朝秦堪望去,却见秦堪站在殿中恰好也看着他,不易察觉地朝他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