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杲可真杀不得呢。
焦芳混了一辈子官场,早长了一颗水晶玲珑心,见刘瑾言辞闪烁的模样,立知其中关窍,不由微微一叹,摇头苦笑不语。
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焦芳攀附权阉,对付秦堪,可他也有自己的抱负,爬到内阁大学士这个位置上,不仅仅因为贪恋权势,焦芳也想好好干一番事业的。
…………各有各的算计,暗战永远不止。
司礼监向辽东送信的信使后脚远远缀着秦堪刚出城,秦堪这头的阴招也动了。
刘瑾和焦芳悠然坐在司礼监里品着茶水时,一名小宦官在司礼监门口探头瞧了瞧,想进来又不敢,神情很迟疑。
刘瑾皱起了眉,尖声喝道:“有事还是没事?鬼鬼祟祟做什么?没有规矩的东西!”
小宦官急忙进门给刘瑾跪下,惶然道:“打扰老祖宗了,奴婢刚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在刚刚,户部给事中王源之的家里起火了,五城兵马司灭了火之后,现了王源之的尸,他……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刺杀的,胸口一道很深的刀口……”
刘瑾一呆:“哪个王源之?”
小宦官低声提醒道:“就是今日早朝上参劾老祖宗索贿受贿的那个言官,奴婢刚才就是想问问老祖宗,西厂似乎没接过老祖宗杀他的指令,可这个王源之刚参劾了老祖宗之后,散了朝便死了,这事儿……”
话没说完小宦官便垂头不说了,不时小心地瞟一眼刘瑾,目光里的意思分明充满了赞叹:老祖宗好手段!
刘瑾呆了一下,接着冷冷一哼:“杂家什么人物,犯得着跟一个小言官计较?杂家可没说过要杀他,是他自己命短,着顺天府缉查便是……”
说音刚落,刘瑾忽然觉得不对劲儿,转头一看,屋子里一片寂静,焦芳沉着脸,捋须一言不地瞧着他,那个不长眼的小宦官则满脸谄媚,透着一股子对“无毒不丈夫”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