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谢迁的话不恼也不怒,只是淡淡一笑,捋着长长的胡须道:“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一句唐朝诗人王昌龄的诗,已将李东阳全部想说的话包含其中。
刘健和谢迁闻言一怔,二人的神色渐渐变得复杂,不仅仅是怨恚愤恨,更多了几分伤感和怀疑。
沉默片刻,谢迁长长一叹:“西涯莫怪老夫出口伤人,实在是心中有许多愤意,但愿你是为了大明的社稷而留在朝堂忍辱负重,而不是贪图权势。”
李东阳坦然一笑道:“老夫是忠是奸,数年之后可见分晓,你们两个老家伙身子硬朗,几年之内死不了,几年之后老夫告老致仕,先寻去你们家乡,与你们共谋一醉!”
刘健和谢迁终于露出了笑容,重重点头:“好,我等埋好上等的花雕,数年后等你来。”
送行至此,天色已不早了,刘健和谢迁向诸同僚拱手作别,然后回头目注着京师方向,二人眼中含泪,忽然携手同时面朝京师重重跪拜下去。
刘健语声哽咽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陛下……陛下啊!这煌煌大明盛世,是先帝和老臣等人花了近二十年的精血创就,陛下,求你珍惜,求你善待!”
说话间,二位老臣已然泣不成声,身旁送行的官员们纷纷恻然心恸,哀伤不已。
朝皇宫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刘健和谢迁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朝众官员团团作揖,并朝李东阳投去深深的一瞥之后,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绝尘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官道的尽头,官员们小心地瞧了李东阳一眼,打过招呼后各自散去。
李东阳呆呆地注视着官道的尽头,一直平静淡然的脸庞,缓缓流下两行浑浊的老泪。
是非功过,今人有何资格评说?百年之后,世间终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评判。
“我李东阳岂是贪恋权势,恋栈不去之辈?刘公,谢公,你们太小瞧我了!我只为了保住咱们这二十年的心血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