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才现上官婉儿也在御阶之上,她一身缟素,仿佛一朵不染纤尘的出水净莲。方才大家一看皇后身着缟素,已然是大惊失色,是以不曾注意到随行其后的这位内相。
上官婉儿拭了拭眼角,揣好手帕。返身从一旁捧着白绫托盘的太监手中取过一轴黄绫圣旨,缓缓走上两步。站到韦后前面,圣旨,扬声道:“天子遗诏!”
“哗……”
金殿上的所有大臣仿佛被镰刀挥过的麦子,纷纷拜伏于地。上官婉儿清了清嗓子,高声宣道:“门下:天降重疾,药石难医,朕于弥留之际。不及召集百官,兹遗训于皇后。
温王重茂。握衷履己,敦敏徇齐,早著天子风范,夙表皇帝之器,着即立为太子。宗社存焉,不可一日无主,皇太子即日于柩前即皇帝位。
然太子年少,朕恐不堪当国。皇后韦氏,恭虔中馈、温婉淑德,着令垂帘听政,以明法度、以近贤臣。安国相王,朕之胞弟,宽仁大度,海内共闻,着令当国辅政,扶保太子。
朕之大行,务求约省。吏民令到出临三日,便可释服,不禁嫁娶,不禁酒肉。文武百官,三品以上者,三日朝晡哭临,各十五声,事讫便出。非旦夕临时,毋得擅哭……”
上官婉儿念罢圣旨,缓缓退到一边,群臣不管抱着什么心思,都是一体伏地,恭领圣旨。
韦后一脸凄然地道:“哀家已遣人去迎安国相王了,待相王赶到,再与诸位臣工共议先帝的后事吧。”
宗楚客站在文官最前面,听罢这道遗诏,不由目瞪口呆:“怎么回事?不是由太后摄政么,怎么就变成听政了?这里边有相王什么事儿,怎么让他出来当辅政王了?”
宗楚客突有所觉,一双严厉的光目陡然望向上官婉儿。
天子暴卒,新君甫立,一应后事还没有来得及安排,文武重臣的职务怕也要随之做出一些调整,文武百官站在那儿等候相王赶来,哪还做得到静悄悄的一言不。
是以众人交头接耳,一道道细微的声音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