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一次次拜访别庄,将意图展示得明明白白。
母子分离的日子,她日夜难眠,清楚地知道,自己成了祸引子。
若是因为自己,叫皇帝发现幼子的存在……
她经过怎样痛苦的自我挣扎,才决定舍下自己?结果在他心里,当初竟是她故意勾引他的?
愤怒之下,裴贵妃冷笑,说出口的话格外不留情:“陛下真是当了几年皇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以为自己是谁?全天下的女人看到你都会投怀送抱吗?我当时有阿衍在身边,比起困守深宫,何等幸福?是你一次次过来,连门房都知道你别有居心!你若不来,长公主会将我们母子送到民间,我愿意守寡也好,或者嫁个寻常百姓也罢,都能好好过日子,何必舍身饲虎?”
“你……”
听她将伴驾说成饲虎,皇帝胸口起伏,愤恨不已。
裴贵妃又轻蔑一瞥:“也是,陛下从来就没有过自知之明。这皇位,本就是你窃来的,真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不成?”
哪怕有钟岳的金针镇着,皇帝仍然头脑一热,嘴角溢出血来。
偏偏有明微的固魂符压着,他的意识仍然清醒。
就是这句话!
他太恨了!
明明最后获胜的是他,为什么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不如兄长?
明明他将国家治理得这么好,为什么他们总是想,如果当初是思怀太子继位多好。
有什么好的?他想南征,就一定会成功吗?
南楚又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万一失败,岂不是败掉父皇千辛万苦创下的基业?
就连一个女人,在她眼里,自己这个皇帝,竟不如她早死的丈夫!
阿景有什么好的?他不就是投胎投得好,生下来便是皇长孙吗?
“陛下!”万大宝急忙给他擦拭溢出来的血丝。
结果却叫皇帝喷了一脸的血,听他厌恶地斥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