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无法探知这一片虚无的空间到底有多大,除了黑暗,这里不存在任何东西,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虽然曾经杀过一只四阶妖兽,但显然这只已化形的蜃兽要比那妖猿厉害得多,也狡诈得多。对方甚至不跟他近身接触的机会,把他扔在这里后便再无踪影。
人总是对黑暗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恐惧,特别是当周围被仿佛耳聋一般的死寂包围时,时间一长,不用幻境或逼迫,自己便能折磨得自己发疯。
柳清欢破不开四阶蜃兽的空间,开始时也有急躁、烦闷、无所适从,外面的世界战火依然纷飞,度朔山也没寻到,他已深陷阴月血界五六年,不知何时才能回到云梦泽……但慢慢地,所有的担心和焦虑都减少了,这虚无的空间阻隔了他所有的行动,他不用在想明天要做什么,明天去做什么,反倒有了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宁静。
自封界战争爆发以来,柳清欢这些年东奔四走,没一日能得清静,即使是当初在鹰巢城隐匿身份的十数年,也是时时关注着外界的消息。他已很久没有这般无所事事的悠闲,虽然这悠闲是被迫的。
不知何时,他自然而然的于虚空中盘坐下来,随着坐忘长生经心法的运转,种种杂念像泡沫一般纷纷破碎,整个身心完全沉寂于黑暗。
虚无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盘坐的身影就像一尊无情无绪的石像,仿佛要坐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期间,那化形成女修的蜃兽曾悄悄于旁窥视,几次三番都只见到一个枯坐的身影,颇觉无趣,渐渐也不爱来看了。
她倒是想趁机动手,不过柳清欢早有防备,青莲业火就静静地落在他的肩头,在一团漆黑中显得极其耀眼。
小小莲花中之前模糊的影子此时清晰了几分,隐约可见一五短身材的童子灵动异常的翻来滚去,时不时打个跟斗,或者抓着柳清欢的长发来回荡秋千,一派无悠无虑的天真模样。可惜,这都掩盖不了其凶残的无物不焚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