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怪道:“还不睡?”
沈溪迟疑了一下,才往床边走过去,把鞋袜脱下来,只是把外衣解下,直接进到床里面。
谢韵儿过去把桌上的烛台吹灭,走过来,掀开被子,上床后顺势躺下,再掩上被子,没有什么拘谨,好像夫妻间本应如此,但给人有一种“小两口刚吵过架”的感觉。
沈溪与谢韵儿相隔一息间,还是在同一床被子下,不由带着几分尴尬。
“谢姨,我都走了三个月了,你为何不早些拿休书出来回谢家门?我祖母早走了吧?”
以前沈溪总死皮赖脸地称呼谢韵儿为姐姐,现在他反倒称起姨来,谢韵儿微微侧过头瞥了沈溪一眼,如同嗔骂一般,问道:“你就那么希望我早些当弃妇?”
沈溪没想到这时候放不开的反而是自己,轻叹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一无所知的稚子,再这么继续睡在一起,怕是不好吧?”
“嗯。”
谢韵儿点点头,“你娘说了,这两天在后院收拾个屋子出来,我搬过去住。等过了年……我再回门。”
沈溪没再说什么,他本想闭上眼睡觉,可这种情况下他又怎能心平气和得下来?
不但他睡不着,连谢韵儿也满怀心事难以入眠。
两个人就安静地躺在那儿,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同床异梦,想搭茬,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
……
沈溪为考乡试才去的福州,可从福州回来后,家里人好似把乡试这回事给遗忘了。
周氏之前对沈溪中秀才那是一边说心里不在乎,一边念叨盼望,如同魔怔一般,却是因为沈明文中秀才,是周氏嫁到沈家以来最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在那以后,整个沈家几乎都围着沈明文这个秀才公转。
周氏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一类人。沈溪中了秀才对她来说已经知足了,没敢奢求沈溪能中什么举人,在她看来,那实在是遥不可及之事,只能偶尔做做白日梦,心里念叨一下:“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