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声音焦灼不定,后者声音则已经隐隐动怒。
就在此刻,一个穿着兜裆裤,甩着鼻涕的胖男孩儿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从看到于若菊开始,视线就没有移开过。
邻居婶子的四岁儿子,于若菊看向他,胖男孩儿跑近了,才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说道:“瑞兆冲撞了……贵人……人家……说要打死他……我娘让我来,找你……”
于若菊无言。
明明站在太阳底下,女人的身体里却开始由内而外的渗出冷意。
她看了看牛平安,突然有一种巨大的疲惫感向她袭来,像一个壮汉的拳头重重的抡在了她身体上,从胸口,到脑袋,硬生生发疼。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好像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一样。
爹娘有了儿子之后,就毫不犹豫将她抛弃,带着儿子走进繁华的东京城,后来,她靠着自己挣到了饭吃,他们又找到她,理直气壮的要求她将积累的一切奉献出来,无数次,她想咬着牙和他们翻脸,却被血肉亲情所绊,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现在,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又是她。
“于若菊。”牛平安叫她。
他很想说,如果她嫁给他,这些事就可以和他毫无干系,外人也不会说什么,但话没说出口,他又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个女人又露出他熟悉的眼神,不是无助,悲伤,而是愤怒,和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却还硬憋出的倔气。
他印象里,这个女孩儿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
“放手。”她语气很平静,谁都听的出来是爆发的前奏。
张小七也很关心她:“要不我去把这事告诉你娘,你就别去了。”
于若菊没答话,只是将板车的扶手放下:“吴家那边,只能让你去送了。”
“行,我现在就把门关了。”张小七忙不迭转身回去关门。
于若菊想要离开,牛平安依旧死死站在她面前。
张小七左右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