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九褣不是这样的。
她第一次见到九褣的时候是十三岁,大冬天包在被褥里小白团。
相比于九黎熟练的将这婴儿抱在怀里,她甚至都没有敢伸手,一直到离开家都没有抱这个孩子一次。
要说有多亲,她其实也没觉得,只是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弟弟,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她一样的血,所以她在再次回家的时候,礼物里多了一份,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人之常情。
但当她回到家,将在街市上让店铺老板挑的适合给婴童玩的小风车拿出来,那个已经能宫女拉着跌跌撞撞走几步的小童咿呀呀的扑过来,将口水印了她一脸的时候,有些慌张还有些莫名的酥软。
这是她的弟弟呢。
其实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大概是因为他太小了,不会像姐姐那样盯着她教训她,而是极其崇拜的听从,她跟九褣在家里倒是能玩到一起。
是真的玩,上树爬墙掏鸟窝,从湖水里捞了泥裹着抓来的鸟烤着吃,躲着四处抓他们的九黎。
她并不像一个姐姐,到后来父母不在了,来到这怀王府,她也没有安抚这个面对境况突然而懵懵懂懂的孩子。
她还是会带着他玩,讲故事捞鱼,或者训斥他,还揍过他,因为九褣大了,不是那个蹒跚跑不快的孩子了,他也能爬山上树下湖捞鱼了,有一次胆大的竟然自己偷偷去捞鱼差点滑入湖中。
“你揍他干什么,他这还不是跟你学的。”九黎生气的训斥她,揽着哭的九褣。
“学这些做什么,他要学的又不是这个。”她也是很生气。
“他还能学什么?”九黎说道。
她也不知道,九褣不能学好,九褣更不能学坏,她也不知道九褣要学什么,学成什么样才能好好的活着。
但是她绝对不想九褣学成这样。
对着一个救命的没有丝毫恶意的人,抬手打出口骂。
她的九褣也绝对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