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儿子会去南京接替六吉公。”冯紫英点头。
“江南巡抚?”冯唐眼睛又是一亮,忍不住慨叹:“你这一步踏出去就不一样了啊。”
“父亲为何这般说?儿子不也才去了陕西当巡抚回来么?”冯紫英不以为意。
“哼,陕西巡抚如何能和江南巡抚比?没见朝廷都是让顾阁老先兼任第一任江南巡抚么?”冯唐训斥道:“若是你抱着这种心态去南京,那最好还是别去了,如此机会,只怕你齐师也是替你作了许多话才能行,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冯紫英赶紧起身受教,冯唐脸色才稍缓。
“我们虽然是北人,但是不得不承认朝廷财赋多出江南这个说法有其道理,虽说近几年有所改善,但若是没有江南财赋支撑,朝廷无法运行,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你那些把戏,一时应急可以,但从长久计,也是杯水车薪,……”
冯唐说的是冯紫英在京中和南京不断搞出来的各种“大案”查处。
这一点冯紫英当然也心知肚明。
“你在北地士人里有足够的人脉,但是江南这一块你断不能小觑,日后你若是想要进内阁当首辅,那江南士绅的支持不可或缺,否则就算是你当了首辅一样是根基不稳,难以长久。”
冯紫英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父亲,当首辅只需要士人支持就可以了么?武人呢?”
冯唐一愣,深看了一眼儿子:“当首辅,士人支持必不可少,但若是想要当一个和皇帝抗衡,甚至力压一头游刃有余的首辅,那没有武人支持便不行。”
“也幸亏咱们冯家是武勋出身,在边镇武人中根基不浅,这也是儿子当这个兵部侍郎游刃有余的底气。”冯紫英笑了笑道:“儿子以为,这既然是咱的底气和根基,那就得要继续保持,这也是其他人无法和儿子比的,日后或许还能有更大的作用。”
冯唐有些坐不住了,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说话越来越含蓄且有深意,沉声问道:“文臣和武人交往太密也非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