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关和大沽那边据说有海运从南边儿运粮,但是这海运能有多大的运量,原来听都没有听说过,顶多也就是一些冒险的海商才肯走这海运,南北运粮从来就是走运河,朝廷狗急跳墙居然还真的用海运来替代,但是这是一时半会儿能替代得了的么?
还有也不知道南京方面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从江南还能运粮到榆关和大沽,难道南直隶和浙江这些地方官府就不管?朝廷如果令不出金陵城,这一仗还打个屁啊。
纷乱复杂的心思在朱云奇心中一滚而过,但此时他却不得不给周围人打气:“别看北边儿现在跳得欢,但是只要夏收一过,仓中无粮,那就得要原形毕露,王大人在湖广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湖广粮食运不到河南,河南北直就得乱,我们把山东运河这一线控制住,京师城里百万人就只能靠榆关大沽那点儿两广运过来的粮食救命,可那点儿粮食能熬得了多久?我看啊,顶多十月,京师城就得要乱,到年边上,弄不好就要重演人吃人的故事。”
亲兵队长咧嘴一笑:“京师城里可是百万人,若是那等情形,那朝廷就只能向南京低头服输了,现在皇上都没醒过来,那这些皇子们还闹腾个什么?没那能耐,就等义忠亲王来做主呗,没有江南的漕粮,京师城里人能饿死一半,北直隶周围这点儿粮食,他们自己都不够吃,……”
亲兵队长也挺能凑趣,配合着朱云奇的话头表演。
周围的亲兵们都似乎松了一口气,笑声也多了有些,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了。
夜色终于笼罩在整个临清城头,似乎老天都要助贺虎臣一臂之力,皎月慢慢缩进了云层中,黑压压的一片人流,悄悄地潜伏贴近了距离东水门不到三百步的所在。
虽然月色收敛了,但是城头的火把却依然将城墙下方圆十丈开外照得如同白昼。
水门水闸早已经放下来,隔着运河两边值夜的士卒都打着哈欠遥遥相望。
罗定彪目光如鹫,漫不经心地带着数十人过了运河,到运河北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