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睡觉也这么笔直笔直的,乍一看,真像死了的。
谁要当他的老婆可真倒霉,半夜一醒来还以为身边睡个僵尸呢。
他只穿着软袜,行路无声,走了几步,看见燕绥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苍白的手腕,雪白的布条下隐约还可以看见狰狞的伤痕。
果然是个有伤的。
看在比较倒霉的份上,下手轻一点好了。
随便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大丈夫恩怨分明。
被他讹诈都没计较,还给了一块奶糕,他居然敢把奶糕给扔了!
不给你点教训,真当小爷好欺负的?
随便儿没有靠近,站在离床半丈远的地方,看了一眼旁边桌几上的花瓶。
瓶中插着一支老梅。
他目光掠过,那梅枝忽然延长,伸展,向着床的方向延伸,枝上梅花一朵一朵次第开放,挤挤挨挨。
最后那梅花一直长到了燕绥的床上!
长度已经超过了寻常梅树的高度。
随便儿只是看了一眼。
随便儿又看了一眼,其中一根细细的枝干,便向着燕绥的鼻子方向而去。
那细细的尖端,对准了燕绥的鼻子,燕绥呼吸时会微微触及,有些痒,如果他霍然起身……
尖端会捅入他鼻子。
随便儿多看了几眼,一直将梅枝调整到满意的角度,才转开眼。
又将一支最粗的梅枝安排长在了燕绥的对面,这样他霍然坐起,先是被梅枝戳了鼻子,鼻血长流的时候再一头撞上梅树,满头梅花纷落。
多么风雅的唤醒方式。
不用谢。
随便儿心满意足,转身,蹑手蹑脚回去睡觉。
走到门边的时候,他低头,正看见月光铺满地面如雪白长卷,而那长卷之上疏影横斜,点点斑斑,宛如一支梅正遒劲盛开。
随便儿脑中忽然如电光闪过!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