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增心想一个月觐见两三次不少了,没入值军机处的六部尚书一个月也不一定能见着一次皇上。再想到文祥升官的速度,王乃增追问道:“信诚,你经常去宫里点卯,你哥又在皇上身边当差,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文老爷的传言?”
“王先生,您是问宫里还是问外面?”
“宫里宫外的我都想知道。”
“宫里倒没什么传言,在宫里当值的那些侍卫和奏事处的那些太监,见文祥经常觐见,都觉得文老爷圣眷恩隆。外头的传言不少,说什么的都有,说得有鼻子有眼。”
“都是怎么说的?”
“说……说皇上之所以如此器重文老爷,是担心肃顺怎么怎么的,虽纯属无稽之谈,可居然有不少人信。尤其那些对肃顺敢怒不敢言的满人,一有机会就来找文老爷,搞得文老爷都不敢住这儿了。”
“闹这么大动静!”王乃增大吃一惊。
“王先生,文老爷也晓得堂里的事不能张扬,可皇上刚赏了知府衔又赏道员衔,一年几升,想韬光养晦也不成。”恩俊长叹口气,又苦笑道:“文老爷虽未想过攀肃顺大人的高枝儿,一样没想过与肃顺大人为敌,可禁不住外面的那些人嚼舌头,所以有好几次遇上了,文老爷上前拜见,肃顺大人都没给文老爷好脸色。”
“你呢,你有没有遇上过肃顺?”
“遇到过一次,一样没给我好脸色。”恩俊想想又忍不住说:“不过我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此话怎讲?”王乃增低声问。
“肃顺大人喜欢结交像您这样的汉人,据说府内延聘了十几个幕友,曹大人也三天两头往肃顺大人家跑。庆贤说肃顺大人之所以如此不待见文老爷,很可能是曹大人在暗地里使的坏。”
“有这个可能。”
“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是咱们全是在给皇上办差,办得又是打探夷情的差事,从未跟谁争权夺利。二来就算肃顺大人不高兴,他现在也顾不上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