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新衣裳,”大头低头看看身上打满补丁的衣裳,用几乎哀求地语气说:“四哥,我真没新衣裳,从来没穿过新衣裳。”
想想也是,他很小就没了爹娘,到十来岁时还光着屁股满街跑,直到八爷收留他才有衣裳穿,并且全是别人穿剩下的、补了又补、缝了又缝的旧衣裳。想到他穿这一身去京城实在不像样,韩秀峰沉吟道:“要新衣裳是吧,行,明天去扯几尺布请四娘帮你做两身。”
大头没想到韩秀峰真会帮他做新衣裳,乐得心花怒放,嘴咧的老大,想想又忍不住问:“哪个四娘?”
“对门的四娘,你应该认得。”
“对门的四娘!”大头猛然反应过来,顿时苦着脸道:“四哥,对门四娘做的衣裳我不穿,她是给死人做衣裳的,她做的是寿衣!”
韩秀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四娘做的衣裳咋了,死人穿叫寿衣,活人穿就是衣裳。别说你,我和柱子这些年穿的衣裳也全是四娘做的。你个龟儿子,有新衣裳穿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
“四哥,我怕!”
“脑壳一根筋,人家喊你去打架你就跟着去,人让你往死里打你就真把茶帮的人给打死了,现在晓得怕鬼,晓得怕冤魂来索你的命,早干啥去了?”
“四哥,我……我……”举头三尺有神明,只要是人谁不怕遭报应,大头是真怕了,我了半天不晓得该说点啥好,竟蹲到墙角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柱子既恨铁不成钢又担心他又会被吓出场病,急忙道:“大头,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怕人家笑话。再说又不是你想打死茶帮那个短命鬼的,是姜六让你打的。冤有头债有主,那个短命鬼就算找那也是找姜六,不会缠着你。”
“真的?”大头将信将疑地问。
“你也不想想我是做啥的,我说他不会缠你就不会。”光说是远远不够的,柱子决定给他颗定心丸,走到货架前拿来一叠黄纸,强忍着笑说:“走,跟我去后院给那个短命鬼烧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