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方越站在原地目送儿子远去,心绪复杂。似乎儿子这一走,就不是自己的儿子了。也就是方蛰上大学之后,一个人生活的一段时间里,感觉到孤独的方越,才算是开始反省自己的过去。
相比于过去儿子对待自己那种冷漠的态度,今天的儿子让方越有重新找回的感觉。
没走多远方蛰就站住了,魏晋这家伙跨在一辆嘉陵车上,笑嘻嘻的看过来。
“哪来的车啊?”方蛰笑眯眯的上前,魏晋嘿嘿的一笑:“找朋友借的,我说,你不如住在我家算了。你外婆那里……。”
“我知道,有的事情没法用是非对错来判断。她是我的母亲,这点没得选。而且从法律和道德层面看,她也没做错什么。”方蛰笑着给了个解释,魏晋没再说话。
嘉陵车娇小的身躯,驮着两个大汉,看上去随时可能散架,发动机的声音仿佛是在哭泣,但却娇小的身躯依旧坚挺的往前。
铁路小学大门口,魏晋把车停下,抱着行礼的方蛰一点都不客气,下车挥手:“走了!”
于芬一走十二年,去了南方那个特区。如果不是重生,方蛰打赌自己一定会忘记她的样子。上一辈子,方蛰对父母心怀恨意,每每念及,心绪难平。
这一辈子,方蛰能理解母亲放弃公职,去特区打拼的艰辛。人离乡贱,能坚持十二年,何其不易。不是母亲不想自己,只是太远了,好强的母亲如果不混出点样子,是不会回来的。
外婆的房子是个两层的小楼,历史有旧的小学里这样的住房很多排,前面还带个院子的。上辈子拆迁的时候,母亲咬死了要三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扬言不满足她就做钉子户。
后来三套房子要到了,都放在方蛰的名下,来找方蛰签字的时候,方蛰死活不要。母亲嚎啕大哭,坐在地上不断的重复,“对不起”。
往事历历在目,方蛰的眼睛湿润了。
院墙上的牵牛花干枯的叶子在风中扭动,不甘心的缓缓落下。
嘎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