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时候,什么光禄大夫、荣禄大夫,都得夺了,何况一个功名呢?
沈临深吸了一口气。
他天生笑颜,五官如此,便是怒气冲天,也一样可以轻松的笑脸迎人。
可这会儿,他脸上笑意全收,余下的是严肃与沉重。
“只我与殿下,便是为了多交代几句,”沈临道,“皇上现在还克制着,但他轻易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霍怀定去北境,最多两个月消息就会传回来。
您跟我一样清楚,水至清则无鱼,地方上就没有经得住查的,端看都察院的尺子划在哪儿,这一回,霍怀定肯定是往严苛里划。
话说回来,他松些手也没有用,四殿下既然真的动过那两批增固物资,定门关、封口关就必然会亏,都察院一查就显了原形。
彼时传回京里,沈家不死都得蜕层皮。
我们这些年占了多少好处,吐干净不算,彼时落井下石的,恐也不会少。
若要翻盘,时间不过一两月,但十分困难。
这案子接下去,便是翻尤岑的死,四公子会继续翻平西侯府的案子,一连串的,不会停下来。
真到了那时候,殿下千万记得稳住,不要来蹚这浑水。
小公子还年幼,他的将来才是殿下最头等的事儿。
沈家败了,会让小公子往后孤立无援,路难行,但只要将来事成,我含笑九泉,沈家必有再起之日。
您若也被牵连了,被困住了手脚,那就无人再能替小公子谋划了。”
永寿长公主死死攥紧了掌心。
看吧,沈临还是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哪怕被她打断了几次,最后出口的,依旧是这些仿若是托孤一般的话语。
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是沈临宽慰人的,只怕他自己都做好了沈家折在这一回之中的准备了。
“失了沈家,只我一人之力,极其难……”永寿长公主叹着,难得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