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中军方向退过来,他们这一退,咄纲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最先冲撞了他中军大阵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败兵像是一群完全被吓破了胆子的黄羊,哪怕追在他们身后的宁军数量比他们要少的多,可黄羊哪里敢反抗狼群。
“弓箭手!”
咄纲嘶吼着:“朝着退回来的人射,不能让他们冲乱了阵型!”
中军这边的弓箭手得到命令却全都犹豫了一下,他们要射杀的不是敌人而是同袍,可是还保持着理智的中军将士也都明白,一旦被败兵冲击,那么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随着号角声催促,弓箭手开始朝着北边退回来的自己人放箭,羽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冲在最前边的黑武士兵立刻就被射翻了一层,羽箭不停,落地之后,地上长出来一层白羽,这一阵密集的攒射也在败兵和中军大阵之间杀出来一条空白地带,被羽箭阻挡的败兵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然而停了并没有多久,停下来的人挡不住身后的同袍疯狂的拥挤,那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的溃败,那是北边十余万人的溃败,那是不可逆挡的大海浪潮,中军大阵还是被冲击了,而恐慌好像瘟疫一样开始在中军传染出去,迅速遍及每一个人。
如果是与宁军交战过无数次的黑武南院边军绝对不会这么快就被击溃,可是自视甚高偏偏又没有与宁军真正厮杀过的北院士兵们,心理防线崩了之后谁也不能阻挡了,无力回天。
咄纲刚到北院做大将军还没多久,他尚未立威,这不是他熟悉的手下,此时此刻,咄纲甚至不想去杀宁人,更想把那些带头往回跑的懦夫全都砍了,一刀一个,亲手砍了。
更让他心寒的是,从北边败退回来的军队已经真的被吓破了胆子,他们迎面冲过来的是那两支人数并不算很多的宁军,可是他们却绕开跑,宁军像是两条猛龙,对面的大海主动分开了波涛为他们让路。
沈冷和孟长安已经可以遥遥相望,两面将旗几乎同时杀到了黑武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