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就是喊她扈寡妇,她也从不生气,别看许多酒客喜欢嘴上沾荤带腥的,其实说起荤段子的功力火候,她才是真正的高手。
她的宅院,位于酒肆和寺庙之间,是一条无名巷弄,街坊邻居都熟稔得很。扈娘子为人和善,从没见她跟谁在小巷红过脸。
宅院简陋狭小,租金较少,一旦架起竹竿晾晒衣物,愈发显得得逼仄。扈娘子刚搬到军镇那会儿,尤其是在小宅落脚的初期,附近不少地痞浪荡子见她孤苦伶仃,觉着好欺负,其中有几个拉帮结伙的年轻无赖,先是夜爬寡妇墙,说着淫-言秽语,后是偷偷脚踹寡妇门,踹完房门,就立即呼啸离去,虽然都不曾真正闯入院子,可哪家的良家妇人经得起这么惊吓,换成一般女子早就搬家了。
后来不知为何,那些青皮流氓突然间消停了,原来有人竟然被扈娘子用刀子给捅了,当时闹得很大,军镇当街行凶,那是重罪!一个外乡妇人,闹了这么大的官司,甚至惊动了将军官署,只是没过多久,扈娘子安然无恙离开衙门,这才有了军镇主将吴大脑袋看中她的绯闻。
扈娘子一路走入昏暗小巷,偶有街坊进出家门,都会跟她热络招呼,尤其是一些个情愫懵懂的少年,哪怕是出身底层将种门户、可谓家风勇烈的,只要见到这位妇人,一律都会不由自主地红着脸,胆气全无,如少女一般。
开锁推门,闩门闭户。沾了许多酒气的妇人,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是一天过去了。
这一刻,她神色略显疲惫,缓缓走向内院屋门,外墙毕竟还算容易翻越,难以彻底阻止窃贼进入,屋门仍然需要锁好,她拿起钥匙,正要开锁,动作微微凝滞,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出门忘了锁?”
她并无太多怯意。
铁碑到底是老字号的西凉重镇,哪怕威风不再,可某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维持得很好,所以军镇治安一向不错,当年那些见色起意的浪荡子,其实在被扈娘子一刀子捅入腹部之前,最多也就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毛手毛脚了几下,调戏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