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驱赶那名妇人离开,杨帆山心头怒意难消是不错,但何尝没有借此机会,减少日后脱身难度的念头?可一旦选择逃离,便要永远失去杨家弟子身份,注定了日后,只能在中荒做个游魂野鬼。
第二个选择,大概率可以活下去,但这样活着却有亏于早年病故的母亲,他曾跪在窗前发誓,要堂堂正正回到杨家,将母亲的坟迁入杨家祖地。
内心焦灼可知一二。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位心头翻滚者,正是魏寒。这名当年宗派的骄子,如今的落魄随军剑修,瞪大眼睛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
身躯沉寂,胸有惊雷滚滚。
当年发生之事,诸多种种,他一刻不曾忘却。
可不忘又能如何?被打断本命剑,他剑道已断,注定了只能此生落魄。跟在大将军赵原麾下,做个战场搏命厮杀的随军剑修,不知哪一天就会丢掉性命,做了战场上的亡魂。
可就在今天,魏寒一颗沉寂已久,近乎干涸的心脏,突然再度跳动起来,让他生出了某些久违的念头。
能否成功,魏寒也不知道,但如果不去尝试,便真的再无半点机会。
深吸口气,接着重重吐出,剑修魏寒翻身而起,大步向外行去。已被打落尘埃,在泥塘里混迹,那便再搏一搏又如何?哪怕失败,最多就是送掉一条性命而已。
然后,刚出门不久的魏寒,便被今夜第三个不眠人拦住,正是无量观中陈道人。
他看着魏寒,神色平静,“你准备如何做?”
魏寒拱手,“回师叔,这些年混迹军中,做了不少违心事,低声下气跪地求人,对我来说不难。”
陈道人点头,“算你聪明,没动别的念头,不然老夫便先杀了你,免得为我无量观招惹麻烦。”
魏寒苦笑,心想就算您老真是这么想的,也不必照实说吧,就不能稍微有点委婉?
“哼!”陈道人冷笑,“我说的直白,就是给你提个醒,你猜的一点没错,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