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一切的陈设犹如五六年前一般,几乎什么都没有变过,连正殿的那一张旧御桌还摆在原地。桌脚漆面斑驳,这么些年了,看起来也没有重新上过漆。
前些日子,韩冈曾听说向太后准备将这桌子换上一张新的,但赵煦却拒绝了,说是‘此乃先帝旧德,孩儿不敢弃’。赵煦的这番话传到外面,惹来了一阵唏嘘。赵煦好心办了坏事,只能说是夙世冤孽,尽管弑字脱不掉,可也没人怀疑他的孝心。但今日事发,可就有些问题了。
跟随太后走进天子安寝的偏殿,围绕在赵煦身边的宫人,齐刷刷的矮了半截。
韩冈没看到郝随、刘友端、朱孝友,也没看到国婆婆,在钱乙确诊之后,赵煦身边的内侍、宫女,乃至乳母,全都给关了起来,福宁殿中,尽是太后身边的人,杨戬领着人守在殿外。韩冈从抵达福宁殿门外开始,除了看到旧陈设,就是熟面孔。
赵煦惨白着一张脸,半躺半靠的倚在床上,看起来是想要下地来迎接向太后,却被其他人给阻止了。
寝殿的另一头,小门上的珠帘还在晃动。方才尚在寝殿中照料他的朱太妃,在听到韩冈随行而来的消息之后,先拜见了太后,然后在韩冈进来前,就匆匆从另一头的小门处退了出去。只是在摇晃的珠帘对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影在窥伺。
“官家可还好些了?”向太后走到御榻边,关切的看着赵煦。
“孩儿多谢娘娘垂问,已经大好了。”赵煦匆匆说了一句,又看向韩冈,投过来的视线有些慌乱,“相公也来了。”
“陛下御体有恙,臣岂能不来?”
韩冈上前两步,沉着脸,语气冷然。身为底蕴深厚的宰辅,皇帝要是哪里做得不好,直接训斥也不打紧,更何况赵煦的帝位还是他一手保住。
向太后一见韩冈要教训皇帝,便连忙起身,离开御榻,让韩冈单独面对赵煦。
赵煦低下头去,细长的双手紧抓着浅黄色的被套。
也不知是不是在学他父亲,被褥外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