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要去哪儿。”
龚原声音低了一点,只说给伴当听,“敦义坊。”
伴当应了一声,抬头对车夫道,“去敦义坊。”
“是章枢密府上?”
“就是那儿!”龚原没好气。
伴当又高声传话,“就是章枢密府上。”
老道的车把式见多识广,哪个不知道眉高眼低。见龚原一副晚娘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并不多问。一声吆喝,就赶了车上路。至于多少车钱,回来还是否要车,待会儿自跟伴当去算。
龚原压了一肚子的火,上车后还是感觉着心里烧得慌。
前些天,太后受了政事堂的唆使,诏命开封府满城去抓乞丐,皇城司的狗到处嗅,引了军巡铺的巡卒一家家的搜,闹得京中鸡飞狗跳。
打着追缉人犯的名义,冲进人家的不胜枚举。几天前,在东城开铺子的亲戚的儿子,跑到龚原这边哭诉了一番,说是本厢的巡卒冲进他家里绕了一圈,然后抢了一堆家当走,金银器皿好几套,连现钱都拿走了百多贯,还把亲戚本人给抓走了。
龚原听得火冒三丈,先是找台谏中的老朋友,回来后连夜写了奏章,上表给太后控诉,然后又写了信告到了开封府。
上表没有结果,他已经不在御史台,而是回到了国子监——这还是靠了金陵那边在章惇面前说了话,否则就出外了——普通朝臣的奏章,想要递到太后的案头上,必须要经过政事堂,想也知道,肯定是给那位权臣拦下来了。别说是龚原本人,就是御史台的三两封弹章,也给太后压下来了。
这本是在龚原的预料之内,如今太后根本就不理会台谏的奏章,对权臣偏听偏信。但台谏中有人上表,这声势就起来了——尽管上表弹劾的御史比他预计中的要少许多。
但开封府那边的反应就让他不能容忍了。
新任知府的韩忠彦直接将状子给了亲戚所在的厢中都巡检,然后那边到了今天,就给龚原写了个帖子。解释说,抓人是因为其与丐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