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上鳞生,如蟠龙潜卧。如此一株盆松,古意盎然,仿佛百年之物,却又因满盆苍翠而显得生气勃勃,实是匠心独运,大家手笔。
吕惠卿手持剪刀,就绕着这盆栽打转,过了半日,才用剪刀截下了小指尖大小的一截枝桠来。尽管少了只是一点点,但盆中的虬龙却更加生动了几分,仿佛有了灵气。
半天的时间,仅仅是动了一下剪刀,吕惠卿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蒙了一层薄汗。
吕温卿给憋得不行,见吕惠卿终于停了手,忙忙又要说话,不提防一柄剪刀突然伸到眼前。
吕温卿被吓得一个倒仰,这时却听到吕惠卿慢悠悠的声音,“三哥,你看这剪刀。”
“剪刀?”
吕温卿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低头仔细去看。
正常的剪刀手柄与刀刃一样长,而吕惠卿手中的这柄剪刀,刀刃只有手柄的一半,且是圆头。
“柄长刃短,一臂是另一臂的两倍,用此剪,当可省上一半力道。”
气学如今已可算是显学,大凡士大夫,多多少少都对光学和力学上的知识懂上一点。力臂力矩之类的理论,只要上过街看过商贩称米称货,多少都能有些印象。
他看了看吕惠卿,小心猜测着:“……是事半功倍的意思?”
吕惠卿嘴角向下拉了一点,抬了抬手,道:“看刃口。”
剪刀刃口处隐见锋光,闪亮如银,与黝黑的剪刀刀身形成鲜明的对比。
吕温卿看得仔细了一点,抬头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这是夹钢?”
“是夹钢!”吕惠卿点头,又将剪刀架在盆松上。
吕温卿不明所以,却见吕惠卿手指一动,剪刀刀刃在盆松上上下一合,小指粗细的枝干应声而落。
吕温卿惊叫了一声,一盆能入画入诗的杰作,就这么一剪刀给毁掉了。
“看到没有。”吕惠卿手指轻轻抹过刃口,“连剪刀都用上夹钢来造了。再怕辽人,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