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王自言自语,心里有点发慌。
第一批敌军是匈奴人,接下来不停更换,敌兵的装扮各式各样,越往后越华丽,有人的盔甲上镶满了宝石,阳光照耀,晃得人眼晕。
使者绕过京城,继续北上,东海王远远地望了一眼,京城尚还屹立,但是城墙破损,累累伤痕、烧痕,令人触目惊心。
“京城守不了多久。”东海王更小声地说,瞧了一眼赵若素。
自从进入敌军范围之内,赵若素更不爱说话,但是腰板越发挺得笔直,就算骑在马上跑一整天,也从不肯弯腰露出疲态。
东海王也挺起身子。
楚使被送到京北百余里外的一座庞大军营里,东海王心中震惊,敌军数量太多了,营地一座连着一座,纵马驰骋也要跑上几天几夜。
楚使没有立刻得到接见,而是被送到一顶帐篷里,来了几名奇装异服的贵人,借助通译向他们传达面见“正天子”的规矩:
下跪时双手着地,手心冲上,亲吻地面三次,然后以额头触地,未得允许不可抬头。
问什么答什么,不可擅自开口。
每次回答问题,都要口称“天下共主”,自称“惶恐之奴”。
先要沐浴更衣,一天之内只喝水不吃饭,待身上全无异味之后,才能面见“正天子”。
……
敌酋规矩繁多,说完之后,又拿出一卷纸,上面以三种语言将每一项规矩都清清楚楚地列出来,其中包括楚语。
贵人退出,东海王拿着纸对赵若素说:“咱们若是全数照做,也就没脸再回去见陛下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赵若素被分配到另一顶帐篷里,转身要走,东海王上前拦住,“赵若素,你到底想怎么做,提前告诉我一声,都到这里了,我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以死明志?可以,我能做到,让我有个准备就好。”
赵若素盯着东海王看了一会,吐出几个字:“那就准备吧。”